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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跟我熟識的朋友都知道,我是個非常愛孩子的人。能夠陪伴虎妹一起完成的事情,我一定出席;如果剛好有孩子出生的朋友亦能目睹,我總是抱著他們的Baby好久。其實我真的很享受當母親的感覺,聞聞寶貝身上的奶香,輕觸她頭上的毛髮,享受哺乳時與寶貝四目交望、感受自己如此倍受需要的剎那,會讓我內心湧出滿滿不絕的愛與感動,讓我心神嚮往之。

 

虎妹小時候  

  我亦享受晚上睡在她旁邊,聽她講學校發生的事情,然後講我今天發生的事給她聽。或是分享故事裡的小細節(例如Frozen裡的Elsa為什麼可以變冰又可以變雪),我也享受晚上她睡覺時會爬在我的身上,把我的身體當成彈簧床(變肥了以後才醬子的)。更喜歡牽著她的胖胖小手逛公園,陪她吹泡泡、追泡泡、戳泡泡。 

 

 可是我沒有時間,我的人生總是像在趕路,早上趕著叫虎妹起床、處理她的起床氣、協助她換衣穿襪、送她上學,並且在九點前飆到公司刷卡,有時候搞不好還要晾前一晚尿溼的床單衣物;可是我沒有時間,下班忙著接她放學,晚上忙著做家事、講故事給她聽、陪她洗澡上床後再洗衣晾衣收衣吸地;可是我沒有時間,假日難得我自己可以上幾堂瑜珈,徜徉書中的黃金屋顏如玉,亦終於有空出門享受一下都市叢林外的陽光與芬多精。而我深深感知,身為一個盡責的母親,孩子需要的非大筆鈔票而是愛與陪伴。我亦覺察,為了避免身心不平衡以致我年邁會對孩子情緒勒索與叨唸不休,我在養育她的同時也需要讓自己沉澱並愉悅,而平衡自己絕對需要可以自由調度的餘裕。

 

 愛絕對分享越多,因為愛可以增生;但時間絕對越分享越少,因為我們畢竟是活在世俗凡塵間(聽說靈魂世界是沒有時間前後的差異,也就沒有時間的問題了)。

 

 可是我還有好多人生問題未解決,在去年奶奶離世後,恐懼與焦慮充斥在我心裡,我想知道生與死的意義在哪裡?我想全然體會生命的源頭在哪裡?我想開始找尋自己。我甚至想知道人世間的那些事需要爭取?哪些事情需要斷捨離?我想學催眠,其實是為了探索自己,我想學敘事寫作,其實是想釋放自己;想學開啟光體,其實是想開發全然的自己;開始接觸打坐冥想,其實是想沉澱自己,我想學這些那些,其實都只是想在家人或自己面對死亡時,可以無所懼。而這些學習除了需要時間,更需要經濟。所以現階段的我還是得持續每天進辦公室九小時,換到足夠的學費支持自己。

 

 可是我還有好多張人生考卷沒有寫,雖然我的老公周一到周五因工作關係不在台北,一年出差約二至三個月,但是我們每周見面還是以爭執收場。老公是個負責任的傳統好男人,但是他焦慮的情緒與負面字句、過度的多疑,或多或少讓我感到絕望與失落,無感與想隔離。跟他對某些議題(包括死後有沒有靈魂)的交談完全沒有交集。這種諸如此類的爭執常常在生活上演,我甚至失去敘述的力氣。我不知道老天爺給我婚姻這張考券的意義?這張考卷該怎麼寫?所謂的愛是恆久忍耐嗎?還是退讓委屈?還是轉頭捨去?還是不離不棄?

 

 可是我有時候好想一個人,心理學家作過研究,男人與女人對於年邁時幻想的情境截然不同,男人想的是兒孫滿堂、子女承歡膝下與門庭若市、熱絡交集,女人想的是獨自一人河邊作畫。說真的,還沒到老年我已經想一個人靜靜...看看書、打打坐,讓我的靈魂好好休息....

 

  看著虎妹一個人孤單在沙坑裡玩著扮家家酒,我打從心裡對她充滿歉意;每當虎妹的表妹表哥,在婆家齊聚一堂時,虎妹總是非常開心愉悅,對比著小姑的三個孩子回家後虎妹的落寞,我知道虎妹需要一個伴。而且我真心知道,虎妹會是個好姐姐,即使她現在看起來強悍、霸道、固執與奸巧,但是她的內心脆弱柔軟,心地善良,因為她跟我太像了。

 

 我很想生二寶,但是我一直在趕路,我好想有時間停下來看看路旁的花、鳥、樹、風景……

虎妹畫畫 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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